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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巴黎

  • 9.巴黎
  • 阿洛猫
  • 2019-07-29 17:10:52
9.巴黎

9.巴黎

邬桠觉得自己真的很点背。他报复社会的心都有了。

因为他的行李丢了。

一行七人。就他的行李丢了。

他们是凌晨四点多下的飞机。下了飞机就一直忙活托运的行李啊啥的,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发现邬桠的行李丢了。

“……黑乌鸦,你真的应该改一个吉利的名字。”狄子夏稍微有点幸灾乐祸。

“……破笛子,你别忘了【昆古尼尔】是和我的行李一起托运的。”邬桠默默地填写手续。

狄子夏想报复社会。没有装备怎么打怪啊!

……

巴黎地下墓穴位于法国法兰西岛,1大道亨利上校唐基-巴黎人学院。他们需要乘坐地铁4、6号线至Denfert-Rochereau站下车才能到达。不过在去玩命之前,他们需要解决食宿的问题。他们在距离巴黎地下墓穴不远处的一处酒店订了房间。两个双人间一个三人间。

楚梓瀚和楚涵说得一口流利的法语,路游夕多年来游走各地也勉强会一点点,奥拉多就当是听天书,林纪川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异样,邬桠只会神游,他连英语都还说不利索,更别说法语。而狄子夏……

狄子夏的姥姥就是法国人,他自然也是会的。再怎么说,也比路游夕的半吊子强。

“……有消息了,行李在北京。”邬桠挂断电话长长地叹气。这都什么事,自己的衣服啊之类的生活用品可都在行李箱里,自己现在身上除了【十三禁约】什么都没有,这是要和【十三禁约】相依为命的节奏?

而且现在连件衣服都没有,他身上现在就一件半袖T恤,本来快到八月份就是逐渐转凉的天气,何况他们还在巴黎。到了晚上邬桠总觉得会很冷。

“来分配一下房间……”不远处的楚梓瀚招呼着,酒红色的头发很显眼,想认错人都难。

“两个女生就住一间吧……”楚梓瀚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想和哥哥一起睡。”楚涵的语气非常平静。

楚梓瀚一脸被打败的表情,他只有哭笑不得地说:“涵,你都这么大了,和我睡不太好啊。”

楚涵转身去不理楚梓瀚。

“那个……奥拉多,你和谁一起?”路游夕问奥拉多。两个女生一间双人间,那就剩下一间双人一间三人的了。

奥拉多看看神游的邬桠和望天的狄子夏,又看了看看向自己的楚梓瀚和路游夕。合着他们四个已经自动两两划分了?他觉得自己被硬是塞了一嘴的狗粮:“……你们欺负就我没伴是不是……”

“啊?”楚梓瀚没听清。

“不,没事,我和你们一起……”

……

奥拉多后悔了。

因为他发现所谓的三人间居然只有一张大床,一看就是给一家三口住的。

“……这里没有别的单人间什么的?”奥拉多强压下爆粗口的冲动。

“没有。现在放暑假,客流量大,有地方睡就不错了……”楚梓瀚咬着自带的皱巴巴的面包,“另外两个双人间也是只有一张大床,是情侣间。”

……

邬桠无语了。

他就知道这次来巴黎他不是一星半点的点背。

他看着面前舒适的大床,仔细地思考着用【十三禁约】把它劈成两半的可行性。

“哎呀——蛮舒服的,你不上来躺会?”狄子夏毫不在意地躺了上去,翻滚起来。

唉……又被队友坑了。邬桠一边摇头一边上床,神游天外的他一个不注意就被狄子夏扑倒了。狄子夏用痞子调戏良家妇女的语气调戏了邬桠半天,最后被邬桠奋力地扔下了床。

“你的心还能再大一点吗……”邬桠无奈地揉着头发,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发间冰冷的【十三禁约】。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拿了下来,攥在手里。

冰冷的温度逐渐回暖。

“反正再怎么紧张,最后的结局也不一定。还不如好好享受人生里平凡美好的时刻……”狄子夏懒洋洋地爬上了床。

“随你……让地儿让地儿,我要睡觉。”邬桠推推狄子夏。

“哎呀这位大爷太粗鲁了……”狄子夏掐着嗓子,翘起兰花指扭捏作态,看得邬桠一阵恶寒:

“破笛子你给我马不停蹄地滚!”

“要不……”狄子夏干净利落地翻身压制住邬桠,“你给大爷笑一个?”

“滚!”这都哪对哪……狄子夏疯了吗。

“或者大爷给你笑一个?”狄子夏干脆趴在了邬桠身上。

“滚!”这破笛子死沉死沉的……

整个空间突然安静了几秒。

“……总觉得不踏实啊这一趟……”狄子夏苦笑着从邬桠身上挪了下来。

“谁会踏实?”邬桠一边反问,一边转过身去背对狄子夏。他看着【十三禁约】发夹上泛起的白霜,沉默了两秒,用拇指用力地擦去了那一层白霜。

冰冷刺骨。

邬桠问过亚伯。关于【十三禁约】越发频繁泛起的白霜,关于那片海。那片冰冷压抑永远也游不出去的海。

那些是什么?

亚伯从人类的本我,自我与超我的角度仔仔细细地给他分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换来邬桠的一句没听懂。于是亚伯只好颇有挫败感地回了邬桠一句,就当那海,是邬桠的心魔吧。

真的有那么简单?

邬桠没再问。因为他清楚再问也没有结果。

他最近在那片海底,隐约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生,穿着白色长裙,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样貌。

只是莫名的有点怀念。

……

杰拉弥是他一直以来使用的名字。没有变过。他是难得固执一次的,偏偏就固执在了名字上。

“唉我说啊,这样也许会被人认出来哦,会引来麻烦的。”那时候,负责在前台接应的人半趴在桌子上,手里翻着十六开的白色册子,手里的笔在册子上戳,一下,又一下。弹簧按动笔一下一下规则的噪音让他感觉烦躁,于是杰拉弥非常自然地把刺刀对准了那个无辜的男人,威胁说让他不要再乱动那支该死的笔。

嗯。当时他刚刚九岁。那个应该被他称之为“叔叔”的男人被他吓得几乎钻进了地底下。

从此脾气冷漠暴躁的杰拉弥在亚洲分部越来越没人感招惹了。

八年后总部来了个人,那时候杰拉弥刚好去报告。那人一来在测试的时候就莫名的失控了,毁了大半个总部。

总之印象比较深刻,因为当时其实杰拉弥闲来无事去掺和了一脚和那人打了一架。同样掺和进去的还有个名叫克洛娃的女性。

克洛娃,clover,三叶草。真是个好名字。

孽缘就这么结下了。

当时亚伯看了他们三个衣衫褴褛浑身青青紫紫脏兮兮的人,视线在克洛娃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克洛娃丝毫不在意地揽了揽自己破的几乎可以看见胸罩的上衣,一脸的不知所谓。

……克洛娃你到底是太单纯还是太开放不以为然了?

最后亚伯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你们就组在一起吧。”

克洛娃当时是一脸的嫌弃,而后来知道的那个虽然看起来像是德国人但名叫穆语的浅亚麻发色少年则是同样一脸的排斥地看着一旁那个长发披散的少年——就是杰拉弥。

而杰拉弥,他险些没有控制住拔刀的欲望。

哦,是的,他的【五号兵器】,平时就是一把刀。但是也会变形,会变成两端带着军刺的锁链。

“抱歉,总部长,我想我不能和两个如此合不来的人组队,这会影响我们的配合默契度进而影响到我们的存活率。”克洛娃回答得一本正经。

“总部长,我也是这么想的。”穆语难得褪去了绅士的外表,他嫌弃地指指杰拉弥,“这混蛋刚刚差点把我的一条手臂都切下来。”

就算是医疗组会治也是很疼的啊混蛋。

“谁愿意和你组队,混蛋绅士。”杰拉弥冷着一张脸,语言上毫不示弱。他甩着自己手里漆黑的武士刀,别过脸去。

“嗯,看起来彼此都能擦出火花,行就这么定了,都回去吧。”亚伯微笑着下达逐客令。

三个人都默默地表示内心的一群草泥马奔驰而过,每一只都长着亚伯的脸。

……

“哎呀现在回忆初识往昔是不是有点早了?唉,人都还活着不?”克洛娃咳嗽着抬头望去,却被磕到了头部——他们被困在了废墟里。

“妈的别提那会的事,一提我就来气。有人会一见面就送你你的一条断臂为见面礼的吗?啊?长发男?”穆语轻声咳嗽哑着嗓子怒喝。他正在努力地扭转身体试图从一堆堆莫名其妙的倒坦的东西间出来。

“说起来我到现在都很奇怪你是怎么莫名其妙把总部拆成积木的。”杰拉弥声音嘶哑得厉害。

“谁来解释一下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克洛娃开始摸索随身携带的物品的背包——里面有手电,少量的饮用水和压缩食品,还有简单的医疗用品等。

“我记得……”穆语的声音有点懵。

他们碰上了十二使徒之一。

准确地说,是他自己说自己是十二使徒之一。

当时他们被分配去了泰国,本来还打算顺便解决一下这边同行的烂摊子,结果还没有找到地方,穆语和杰拉弥还吵起来了,接着就遇到了袭击——

被自称是十二使徒的人袭击。

袭击到了最后……

“咱们这是被倒塌的楼房埋了?”穆语同样也在摸索背包。确实是摸到了,但是拔不出来,“这是什么……克洛娃,你的背包找到没有?”

“正在找……活动非常不方便……”克洛娃的声音闷闷的。

穆语注意到似乎有一会没有听见杰拉弥的声音了。按照惯例这家伙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行动力如此低下的……

“喂长发男,你还活着吗?”

“……活得比你好。”杰拉弥闷声回应道。

“你的包找到没有?”

“……我自己都还被困着呢好吗混蛋?”杰拉弥不爽道。

“你傻啊现在还没出来……人在哪呢?克洛娃,你那边可以开手电吗?我开了哦。”穆语习惯性地询问组员的意见。这种黑暗的情况下,光亮也许会成为危险的导火索。

“我没有问题。”克洛娃的回答简洁有力迅速。

黑暗里亮起了两道光线。他们非常默契地选择了不用狼眼手电,而是用了街边买的十几元一把的劣质手电。光线的亮度不大,在黑暗里万一照到人眼,狼眼手电的亮度太大,伤眼。

然后三个人齐刷刷地懵了。

他们被一堆的骨头挨挨挤挤着。真的是上下左右每一个方位,全部堆满了人骨。

最惨的就是杰拉弥。

虽然他本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副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钱一样的表情,但是克洛娃的眼睛都快突出来了。

“……杰拉弥,你是肋骨折了划破了皮肤,还是被这附近的肋骨扎穿了?”穆语的语气有点莫名其妙。

因为他们现在的处境,实在是诡异得不行——

这是哪里?

“这当然不是我的骨头……帮我**。”杰拉弥一边从支支叉叉的骨头中间把自己的身体挪出来一边不耐烦地命令道。

“我去啊这个需要专业的医疗组吧……”穆语顿时有点慌了。

这情况这伤势是会要命的啊……

“别废话纹身男赶紧给我**。”杰拉弥用力地折断了几根压着自己的大腿骨。

穆语到也不废话了,直接爬过去把那肋骨拔了出来——红色的液体喷了他一脸,看着都疼。杰拉弥的身体也是猛地抽搐了一下,一边疼得痉挛一边还不忘骂穆语:“混蛋有你拿着窄头拔的吗?!”

肋骨后面粗大的部分被**时经过了整个伤口,伤口被撕裂得更大了。

“你叫我拔的。”穆语手里拿着染血的肋骨无辜道,“现在呢?需要我为你吟唱一首送葬曲了吗?”

一旁的克洛娃盯着杰拉弥捂住伤口的动作,无声地做出了一个口型——Nektor。

杰拉弥装作没有看见。

“滚吧混蛋。”杰拉弥随手从包里扯出了一卷绷带——他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包,他一边胡乱地缠着一边道,“泰国有这种地方吗?堆满了骨头……我怎么觉得这里倒是有点像……”

“法国巴黎地下墓穴。”穆语和克洛娃异口同声道。不久之前他们还参与了会议,关于这个地方……所以自然印象深刻。

“可是……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之前还在泰国,这会儿就跑去了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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